第(2/3)页 看着它的时候,唐泽突然有点失去继续演绎角色的兴趣,难得真诚地聊了聊自己的想法。 “我知道,哪怕没有组织存在,如同她这样出生在文明边缘的人,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。她大概是出生在某个动荡的小国,因为先天性的病变而遭到遗弃,夸张一些说,没有组织的‘豢养’,她说不定死的会更早,即便没有我和我父母的存在,她身上的悲剧也一样会发生……看着她的样子,我还是有点难过。” 当故事成为现实,那些悬浮到甚至有些幽默的苦难真正落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之后,站在这么一位被命运捉弄的人面前,唐泽沉重的心情是货真价实的。 “因为她悲惨的过去吗?”看好友难得主动表达出心情低落的倾向,柯南愣了一下,立刻选择伸出手,安抚地拍了拍唐泽的手腕,“我能理解你的想法,但你什么都没做错,唐泽。” 如果只是接触到现在的库拉索,哪怕明白她一定有一段惨痛的过去,由于她如今的身份和姿态,旁人也很难产生同情。 可库拉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,记忆并没有完全失去,而是以孩童的状态,懵懂地注视着他们。 过去的片段真实地落在眼前,感受到这个高大成熟的女性曾经是个衣衫褴褛,食不果腹的小女孩,这种冲击和听人口述伤痛是截然不同的。 “我不好说。”唐泽接受了柯南的安慰,不过口吻没什么变化,“我知道,当时的我也只是个孩子,还没痊愈,这确实不是我的错,可关于她能力的这个部分,我觉得我是有一定责任的。” 话已经说的很开,库拉索当然没有再隐瞒的必要,于是通过唐泽,柯南知道了库拉索被人所看重的能力到底是什么,所以他多少猜到了唐泽的逻辑。 “你觉得她会成为认知诃学实验的对象之一,是由于记忆方面的病变?” “是啊。类似超忆症一般的能力,可以自由控制使用和调度……你不觉得很耳熟吗?”唐泽慢慢叹了口气,“她的穹隆病变是很罕见的,正向影响了记忆能力的病变。我的发育障碍,其实也是类似的原理,记忆的区块占用了太多的营养,其他部分发育受到了阻碍,出现了明显的情绪和认知能力障碍。组织挑中她,可能和我没关系,但最后她变成如今的样子,我肯定是在其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的。” 这就是令唐泽心情比较复杂的部分了。 他的父母为了治疗他和组织产生联系的时间,与库拉索被组织带回实验室的时间相仿佛,虽说他的痊愈极有可能是X合金的特殊效果而不是治疗的功劳,但恢复意识以后,那些关于处理记忆信息的训练,再要说和库拉索无关,那就自欺欺人了。 理论上唐泽明白,没有他,没有唐泽夫妇的出现,库拉索一样逃不开被组织摆布的结局,自己真的在其中起到催化剂作用,感受又是另一码事了。 “我感到迷茫,工藤。”很少见的,唐泽选择了使用对他本名的称呼,“他们说,我想太多了,我把一些不属于自己的问题也归因在自己身上,没有因为经历而痛苦,反倒是为了因果在内耗,这真是很想不开。可我真的觉得,我应当为此负一定责任。” 包括发生在过去的事情,发生在他的血脉至亲们身上的惨剧。 包括上辈子许许多多本应该能做的更好,不扩大伤害的选择。 包括哪怕只看见了一些碎片,已经令他心旌动摇,忍不住发散和联系的“上一周目”…… 它真的不是我的错吗?它真的是我的错吗? 这些无法与旁人诉说的困扰,是唐泽这段时间主要的心魔。 先确认了唐泽真的只是在倾诉,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,柯南伸出手,抓住了唐泽的手掌 身体只有七八岁孩子大的柯南手当然很小,哪怕不明所以的唐泽没有抗拒,他还是双手并用,才完成了动作。 他将唐泽的手掌翻了过来,把手指推向掌心,将那个稍显笨拙的海豚裹在手心里。 “我发现了,你之所以总是这么喜欢见义勇为,恐怕就是这种想法吧。你的问题比起自闭症的后遗症什么的,更像是PTSD。”柯南摇了摇头,“你心理学比我学的好,你肯定明白的。” 他是见过唐泽“病发”的状态的,他之前就在推断,这家伙的心理问题恐怕不是很多人以为的,冤罪或者组织长期的监视和高压所导致的,反而可能是另一种方向。 唐泽身上展现出的许多特质,更符合一种道德创伤的感觉,也就是个体在经历过灾难性事件之后,因为他人遇难,而自己幸存,产生的强烈自责、困惑和负罪感。 也就是俗称的“幸存者内疚”,属于PTSD,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。 被这种负罪感压垮的人,会产生“为什么活下来的会是我”、“我的幸存是对他人生命的掠夺”之类的想法,进而产生希望用自身的牺牲和不幸“抵消”别人苦难的倾向。 第(2/3)页